韩信的悲剧始于汉十一年春,他在长乐宫被斩首。这一判决是基于他谋反的指控。之前,他因同样理由失去了楚王的爵位和封地,降为淮阴侯,管理几千农户而已,这种转变发生在汉六年的十月。在这次谋反中,证据确凿,因此难以逃脱。
当时,刘邦正忙于平定陈豨的叛乱,大军未曾返回朝廷。韩信看到了这一机会,在暗中与陈豨通信,以期实现内部外合,一举覆灭刘氏政权。他冒着极大的风险,因为即便是在现代社会,也可能面临法律后果。但是,在这个决定关乎其家族安全的大事上,韩信没有采取足够的保密措施。他计划杀掉一个得罪过自己的手下人,那个人的弟弟怀恨在心,将此事泄露给了朝廷。由于韩信威名赫赫,即使有忠心耿耿的老丞相萧何在朝中,为他辩护,但他的命运已经不可挽回。
萧何出谋划策,用诈称刘邦平定陈豨叛乱之言来诱捕韩信,并将他带到长乐宫。在那里,无需等待刘邦归来的命令或进行正式司法程序,就在钟室内,一代名将瞬间身首异处。当太史公司马迁记录下这些历史时,他也留下了以下遗言:“吾悔不用蒯通之言计,乃为儿女子所诈,岂非天哉!”
直到生命最后短暂且有限的时候,当回忆起蒯通时,这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情感表达。当初若是听从了蒯通的话,或许头颅落地的人会是现在掌权的人。但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,他建立了一番盖世功勋的大丈夫,却要死于一位女子之手,这更激发了他的愤怒,如同对抗项羽那样强烈。不过,此刻又能如何?思绪一转,如同迷信天命一般,他长叹一声,将这无法接受的一切归咎于天意,上路告别人生。
虽然司马迁试图客观公正地记述历史人物,但仍有人批评他的记载并不完全公正。就如对两大巨头刘邦和项羽一样,有些评价既写出了他们的优点也写出了缺点;有些则因为偏向英雄主义而受到质疑。不管怎样,他们都是千古家风中的典范,而我们每个人都能从他们身上学习一些东西。
对于名字响彻千秋、武功卓绝、但最终因背叛而被斩下的淮阴侯来说,《史记·淮阴侯列传》占据了书中篇幅仅次于描述刘邦和项羽的事迹,是太史公特别重视的一个人物。在这篇文章里,不仅详细描绘了他的武功成就,也简略处理了其功成名就至遭害死谴的问题,从这样的笔触可以看出太史公对其欣赏之情。此外,对某些事件简单化处理,让后人可以更加深入理解历史真相,而不是像过去那些只重视胜利故事的小说家们那样只画龙虾云雾,不知所以然。这就是为什么尽管时代已经安稳无事,我们依然需要好奇地去探索过去,以及通过阅读这些经典作品来寻找答案。
然而,如果把事情推向极端,没有良知和道德标准,那么任何一个英雄都会变得可怕甚至邪恶。而正因为有像司马迁这样秉笔直书的人物,我们才能知道真正是什么样的英雄才会走上那条毁灭性的道路。
[1][2][3][4][5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