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晚明时期,文士们的生活态度与往昔有了显著不同。他们不再像古代那样对待食物,反而乐于接受他人款待,这种现象在当时社会中颇为罕见。文士们的心灵敏锐,他们的耻感比其他人更强烈,大多数宁愿忍饥挨饿,也不愿意接受“周粟”,即国家发给的一份公粮。但是,晚明时代似乎是个例外。在这段时间里,他们热衷于举办派对和宴会,不仅喜欢去财主家免费享用美食,还乐此不疲地参与到豪华盛宴中去。
例如,有位朱承彩,他虽然家境富裕却不储蓄钱财,而是经常邀请文士和妓女来家中共进晚餐。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,他曾举行过一次大型盛宴,邀请南京的许多名士共同享用。此外,还有一次,他甚至叫来了四十余名妓女作为酒伴助兴。这一风气,在当时社会上引起了轰动,让人们对于文人这一阶层产生了一种新的理解——他们并不满足于自己家的饭菜,而更喜欢参加公共活动中的分享。
在这样的背景下,一些王伯稠这样的人物也应运而生。他既不考取科举职位也不追求经济上的成功,只是一心写诗,与朋友们饮酒作乐。当有人组织派对,无论是否收到了正式邀请,他都会带着自己的肚皮前往,从容大快朵颐。他还有这么一首诗:“天外有凤凰,独立自徘徊。渴饮沆瀣浆,饥餐昆仑芝。”他的行为让后世难以捉摸,为何在晚明这个特殊时期才出现这种现象?
同样地,有很多王伯稠式的人物,他们既不是体制内的人,也没有加入资本主义萌芽的事业,或是在缙绅之间游走,或是在财主家奔波,或是卖画卖诗维持生计。他们过得简单,但又充满了自由,比如吴扩人的情况:他品德高尚,却“衣冠白巾”,口若悬河,“花晨月夕”、“诗坛酒社”、“宾朋谈宴、声妓会集”。林春秀也是如此一个自由撰稿人,但他的生活充满了困顿,最终只能靠蹭吃蹭喝来维持生活。而他的好友郑铎则无怨无悔地供养着他,每天给他送酒喝,并且三十年如一日地陪伴着他,即使面对林春秀的骂声也不退缩。
这些行为背后,是一种特别深厚的情谊和相互扶持,这种情谊跨越了家族之分,更超越了身份等级。在那个时代,商人的地位远高于以前,而文人通过赞扬商人的作品,使得商人们受到了尊重。王守仁提倡平等观念,将农民、工匠、商贩与学者并列,对任何职业都没有高低之分,这样的思想影响深远,使得文化界与经济界之间形成了一种新的关系。
因此,当我们看到李渔带着全家的打秋风问候,以及金圣叹借钱挥霍后拒绝归还,我们可以从不同的角度看待这些行为,它们可能正是晚明特有的文化遗产所致。在那个时代,没有国库支持文学创作,所以民间成了文学爱好的新场所,而那些能夸耀其奢侈生活方式或提供免费资源的人,则成为了焦点人物。不过,看似轻松愉快的表面下,却掩藏着复杂的情感纠葛和社会变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