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人生早期，曾经被誉为一代英才。万历皇帝的明朝，以言官制度而著称，这种制度鼓励大臣们自由发表意见，无论是国家大事还是宫廷琐事，都可以毫无顾忌地提出批评。这一点，在中国历史上尤其突出，因为即便是最残暴的君主，也不愿意被后人诬蔑为昏君，更不会因为杀害谏臣而得名。因此，大臣们往往以极端的立场和夸张的话语进行辩论，他们关心的是能否通过尖锐的话语获得声望，而非所提议是否有理。
明朝许多名将都曾遭到这些言官的猛烈抨击，如海瑞、杨涟、左光斗等人。在那个时代，只要你没有受到言官攻击，你几乎就无法成名。大多数情况下，即使再完美的人也能被挑拆出来，最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能与之联系起来。你活着时骂你，死后还要骂你，这似乎成了这些言官展示自己的标准。
关于万历皇帝导致明朝覆灭的一个说法很普遍，但实际上这是由于万历皇帝在位期间30年间采取了“六不做”的政策，这意味着他不参与郊外狩猎，不修建庙宇，不亲自召见大臣，不批准奏章也不进行公开讲话。这一时期是明朝的一段繁荣时期，然而突然改变这一状态可能正是受到了言官的强烈影响。
敢于直接向皇帝指责，并且毫不留情地攻击，在中国历史中，没有比明朝更为典型的大胆者。大理寺左评事雒于仁就撰写了一篇《酒色财气四箴疏》，这篇文章几乎是在直指万历皇帝，将其描绘成好色、贪婪、残暴、昏庸和懒惰等缺点。在我们看来，这些不过是一种进谏，却又像对个人进行人身攻击和诽谤。而尽管如此，万历皇帝最后只给了雒于仁革职处分，对此类无端侮辱者的处理方式变得越来越宽松。
随后的岁月里，上书直接侮辱千古一帝的人更多了。面对这种群体性的围攻和恶劣环境，甚至连沉默也是逃脱不了命运中的一个选择。雒于仁虽然背上了革职的帽子，但之后的人则完全没有任何惩罚。此刻，我们可以想象，当那些语言像刀剑一样刺穿每个人的心灵的时候，那份痛苦有多么难以忍受？
崇祯末年的危机加剧，最终导致帝国崩溃，就连袁崇焕这样的英雄人物也未能幸免，他甚至遭到了凌迟刑柱上的折磨，而他的名字依旧成为讥讽与咒骂中的对象。当清军入关，小王朝在南方奋力挣扎，一些言官并未停止他们针对同胞的争吵，只是在继续“骂”，继续“内战”。当一切都已经结束，一切都已然失去意义的时候，那些声音依然存在，它们仿佛永远不会消失，就像是那句老话：“苛政猛于虎”，但在那个时代，是那些口无遮拦却又充满偏见的声音让整个帝国走向灭亡。
孔子的警告——苛政猛如虎——似乎从未真正触及到这个世界。但它确实发生过一次，那就是当所有权威都被剥夺，没有力量能够阻止灾难降临的时候。在这个过程中，我们看到的是勇敢进谏变成了扭曲规则的游戏，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站在正确的一边，但结果却是混乱与毁灭。而对于我们来说，有什么教训需要从中吸取呢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