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侯方域,明末的一位与方以智、陈贞慧、冒襄齐名的“海内名士争与之交”的“四公子”之一。我的故事被孔尚任在《桃花扇》中描绘得淋漓尽致,那里讲述了我和秦淮名妓李香君的传奇爱情。我自己也写了一部《李姬传》,通过这本书,我展现了李香君坚守正义、不阿附权贵的高尚品德。
除了文学创作,我还有一个重要贡献,那就是在《壮悔堂文集》中总结出明末乃至整个封建社会走向没落的周期性规律。这一规律可以称为“良民淘汰制”。当时,“税加之,兵加之,刑罚加之,劳役加之,水旱瘟疫加之,官吏的侵渔加之,豪强的吞并加 之”,百姓生活日益艰难。富裕的人们为了逃避苛捐杂税,就送金钱入学,而那些后来得到官职的人,也能免除这些额外负担。如果十个人中有一个人逃避,这份额就要从剩下的九人头上再征收。不久之后,有些人选择成为游民,或是出家为僧 Nun 或者投靠权势者做弄臣或狗腿子,即使做太监也不介意。这是一个恶性循环,最终只剩下那些无法挣脱困境的人,他们只能选择盗窃生存,然后天下大乱,每个暴力集团都想要打天下坐江山,再次开始一个新的轮回。
这个过程伴随着“良民淘汰制”而存在的是“良官淘汰制”,二者的相互作用,是封建集权制度不可避免的一个结果。但是在明朝灭亡后,与其他三位同辈不同的是,我顺治八年参加了河南乡试,并且考上了副榜,这一行为引起了世人的议论。梁启超批评说:“侯朝宗并无出家事,但顺治八年还应辛卯乡试仅中副贡生晚节无聊甚矣。”然而陈寅恪则认为:“‘壮悔堂’命名取义于此,以保全其父勉应乡试仅中副榜实出于不得已。”
如同跟随我的那位李姬一样,由于身份低微而遭受侯家的歧视,她终日郁郁寡欢,最终因病去世。而我,在三十五岁回到商丘老家,不禁深思问题,无疑是为了避免不必要骚扰,以便专心致志于研究学问和进行思考总结,为完成《壮悔堂文集》和《四忆堂诗集》的撰写提供条件。